日本為何在釣魚島問題接連發難?
在24小時內,中國三位領導人胡錦濤、吳邦國、溫家寶對日本指出,近來中日關系因為釣魚島問題面臨嚴峻局面。他們強調,在釣魚島問題上,中方立場是一貫的、明確的。日方采取任何方式“購島”都是非法的、無效的,中方堅決反對。中國政府在維護主權問題上,立場堅定不移。
盡管如此,日本仍然強行推進釣魚島“國有化”進程。11日上午,日本政府召開內閣會議,決定從2012年度預算的預備費中撥出20.5億日元,由日本政府向釣魚島所謂“土地權所有者”栗原家族購買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的三個島嶼,并于11時許正式簽署了“買賣合同”。通過此舉,日本完成了釣魚島“國有化”的程序。
針對此項“購島”行徑,北京、臺北均發布了嚴正聲明,此項“購島”完全是非法的、無效的,絲毫改變不了中國對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的領土主權。北京并在聲明中強調,如果日方一意孤行,由此造成的一切嚴重后果只能由日方承擔。
截至11日,中國海監46、中國海監49兩艘船已經抵達釣魚島外圍海域,海監部門制定了相關行動計劃,視情況開展維權行動,宣示主權。此文發表時,這兩艘船應該逼近釣魚島周邊12海里的范圍了。這顯然是北京采取的反制行動的一部分。北京、東京將各自采取何種因應手段,惹人注目。
或謂野田政府對釣魚島“國有化”,是迫于國內右翼的政治壓力,或謂是為了避免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集資購買,采取激進、無序的措施,從而迫使野田政府陷入被動的局面。這兩個說法不能自圓其說。若論日本國內右翼勢力在釣魚島問題上的壓力,存在多年矣,自不待于今日。至于避免石原慎太郎躁進、盲動的行為,也不值一駁。須知,今年4月16日,石原慎太郎在華盛頓一個智庫研討會上首次揚言要“購買”釣魚島。不足24小時,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藤村修就公開表示,日本政府可能在必要時出手“購島”,可見兩者配合得絲絲入扣。關于野田政府為避免石原躁進的行為從而啟動對釣魚島“國有化”的進程的說辭令人難以置信。
然則,為什么今年日本在釣魚島問題上接連對中國發難?過去四十年內,日本只是對釣魚島實施事實上的控制,不涉及釣魚島的主權歸屬。哪怕是幾年前,中國綜合國力也比現在弱,日本卻安于維持釣魚島的現狀。現狀維持下去,最符合日本國家利益,這是常識判斷。為何日本要反其道而行之呢?要說盲動、躁進的角色,正是野田政府而已,因為“購島”、“國有化”之說,石原僅是造勢的始作俑者而已,卻由野田政府接過手來予以實施完成。
當今中國經濟總量坐二望一,此刻正是中國崛起過程中的關鍵節點。恐怕這才是日本按捺不住,要以對釣魚島國有化的手段羞辱中國。想深一層,東京違反戰略博弈的規則,啟動此項行動的因素,套句中國的政治術語,可能涉及“大氣候”和“小氣候”。
中國崛起處于關鍵節點,終于同西方國家陷入老大、老二關系的怪圈。西方國家已經視中國為準超級大國,中國未來處境尤其被動。假如西方國家尚未把中國視為準超級大國,則沒有整合國際力量及中國周邊國家對付中國的必要性,中國也不致于有可能淪為眾矢之的;倘若西方國家已經把中國視為超級大國,則兩個超級大國在地球村必然需要和平相處,西方國家在對華決策上自然有所忌憚,不致于無所不用其極。過去美、蘇兩個超級大國相處了近半個世紀,彼此打交道時確實有一定之規,核心利益被視為禁臠,對方不會越雷池一步,此即一例。中國被視為準超級大國招致的風險,一如上述。其理至明,無須嘵嘵多言。
假如西方國家要圍堵中國,則在軍力聚焦在亞太地區之際,與中國周邊國家密切合作,對中國啟釁,是借力使力,隔山打牛的絕招。設若中國不作為,則被舉世及中國民眾視為喪權辱國的行徑;如果輕易訴諸武力,則牽一發而動全身,后果不測,西方國家則坐收“鷸蚌相爭,漁翁得利”的好處。而在中國周邊的鄰國中,菲律賓是扶不起的阿斗;越南則桀驁難馴,而且西方國家對國內民眾的情緒也難交代;唯有日本的綜合國力同中國旗鼓相當,歷史上又是宿怨,稍一撥動,民間躁動情緒易發難收。因此,由日本充當這個角色是最理想的,可收四兩撥千斤之效,況且,日本朝野上下本身也有向這個啟釁的政治動機,配合之迅速,猶如以臂使指。一言以蔽之,這就是所謂的“大氣候”。
至于“小氣候”,則東京認定中國政府怕內亂,因而在對外作出反應時,必定存在不小的顧忌,所以此時東京企圖心強烈,在對中國啟釁時顯得有進無退,內心不甚恐懼。東京還有一層考量,即中共高層在十八大行將召開之際,凡事以維持穩定為要旨。所以,東京決定,無論如何,要趕在十八大召開之前,完成對釣魚島“國有化”的程序。